1 终局悲歌
公元2030年,深秋。
六十岁的柳泽躺在病床上,像一截被岁月和谎言共同蛀空的枯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监护仪的滴答声是唯一的、冷酷的计时器。
他的一生,是个荒诞的黑色笑话。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颜清,被他亲手推开;苦心经营的家庭,是替别人搭建的温暖巢穴;视若己出的儿子,是插在他命运咽喉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脚步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响,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漠。龚睿和苟俊站在床边,像审视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还没死吗,老家伙?”苟俊的声音里淬着冰,他弯腰,凑近柳泽耳边,如同恶魔低语,“老东西,别带着傻子的名声进火葬场。听好了,我,是你老婆和你同学苟启的种!叫你一辈子爸,真是委屈我了。” 柳泽的瞳孔因极致的震骇而扩散,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龚睿双手环抱,脸上是积攒了三十多年的怨毒和彻底的解脱:“明白了吗?你不过是我给俊俊找的遮羞布和长期饭票!你以为的贤妻良母,每次带你儿子出去,都是让他们父子团聚!你守着的家,从里到外都是脏的!”
苟俊甚至轻佻地拍了拍柳泽塌陷的脸颊,嗤笑道:“我妈说得对,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情圣,实际上是个眼瞎的蠢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接盘侠,用你的钱把我养这么大。” 滔天的耻辱、被玩弄的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瞬间焚毁了他最后的心脉。他想嘶吼,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身体却如同被钉死在床上,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视线急速模糊,破碎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大学时代,与颜清异地书信往来,字里行间的思念与鼓励;寒暑假短暂的相聚,在火车站台紧紧相拥的不舍;毕业后回到同一县城,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那本应是他触手可及的幸福,却被他亲手葬送!
“如果有来世……颜清……我……我定辨清魑魅……将欠你的……百倍偿还……护你……永世无忧……”
用尽残存的生命力挤出这破碎的誓言,他清晰地感觉到,维系生命的氧气管被一只冰冷的手决绝地拔离。无尽的黑暗伴随着窒息感,将他彻底吞噬。
2 血色落幕
同一时空,寒夜刺骨。
颜清倒在别墅冰冷的地板上,额角的鲜血模糊了视线,生命的温度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
她今晚因学校取消团建活动提前回家,却撞破了这足以让她灵魂碎裂的真相——她的丈夫苟启,与龚睿,以及他们那个已成年的儿子,正悠闲地坐在她的家里,宛若真正的一家三口。
惊骇、质问、换来的却是灭顶之灾。苟启的拳脚,龚睿的撕扯,那青年的痛打……他们像清理障碍一样,对她这个“外人”痛下杀手。
“为……什么……”她蜷缩着,气息奄奄。
苟启蹲下,脸上是彻底撕下的伪善,只剩下赤裸的狰狞:“为什么?为了你小竹村那几十亩后来价值千万的地!也为了我从小就发誓要得到你!你跟柳泽那个穷酸书生在一起的样子,让我作呕!现在,你没用了,该消失了!”
心,瞬间被冻结、碾碎。她想起母亲重病时自己的绝望,被苟启设计失身的那个永堕深渊的夜晚,婚后无数个被殴打、被冷暴力的日夜……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了苟启这头豺狼,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如皓月清辉般的爱人。
意识即将剥离,柳泽温和而带着书卷气的面容,清晰地穿透时空。那个总记得她喜好的男孩,那个在信里与她畅谈文学与理想的青年……
“柳泽……”鲜血涌上喉头,她发出模糊的音节,“对不起……是我蠢……下辈子……绝不再……错过你……”
无边的黑暗裹挟了她,灵魂仿佛被投入疯狂的漩涡,极速下坠。
3 双双.惊返青春
公元1993年,夏末,午后阳光炽烈。
二十三岁的柳泽猛地从工厂采购科的办公桌前惊醒,冷汗瞬间浸湿了的确良衬衫的后背,心脏狂跳如擂鼓。
阳光透过窗户,在堆满票据的办公桌上投下光斑。老旧的吊扇吱呀作响,空气里混杂着墨水、纸张和淡淡的机油味。
他不是应该在冰冷的病房里咽气了吗? 他霍然起身,冲到科室那面斑驳的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年轻、俊朗、带着初出茅庐的朝气,却又因巨大的震惊而眼神锐利的脸庞。
没有病痛,没有皱纹,充满了二十三岁青年应有的活力。
他重生了!回到了在县机械厂做采购员刚满一年的时候!回到了龚睿挺着孕肚找来诬陷他、颜清被苟启设计陷害的前夕!
狂喜如火山般喷发,随即被前世记忆带来的、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滔天怒火取代。
龚睿!苟启!这两个名字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灵魂。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这一世,他绝不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的可怜虫!他要让那些伤害过颜清、愚弄过他的人,付出百倍代价!
颜清!他必须立刻确认她的安全! 他如同猎豹般冲出采购科,奔向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手指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用力拨通了县一中的号码。
与此同时,在县第一中学的教师宿舍里。
颜清从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中惊醒,坐在单人小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她环顾这间狭小却整洁的宿舍,靠墙的书架,窗台上的茉莉花,墙上手写的教案……一切都和她二十三岁这年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学生们跑过走廊的喧闹声,充满了生机。 真实的,属于活生生的、未被污染的世界的声音。
颜清捂住脸,巨大的庆幸感和后怕让她浑身颤抖。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然而,庆幸之后,是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委屈、不甘与蚀骨的愤恨! 委屈像潮水般漫上心头。
她委屈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前世竟被苟启那种人渣践踏;委屈自己为了所谓的“责任”和家庭名誉,在无爱的婚姻里忍受了三十多年的折磨;委屈自己明明品学兼优,善良待人,为何会落得那样凄惨的结局!
不甘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命运戏弄,不甘心让苟启和龚睿那对狗男女逍遥法外,不甘心她与柳泽本该美好的未来就那样被彻底摧毁!她拥有知识,拥有能力,凭什么要任人宰割?
愤恨的火焰在她清澈的眼底燃烧。她恨苟启的阴险狡诈、人面兽心!恨龚睿的卑鄙无耻、恶心至极!更恨前世的自己,为何那般软弱,为何没能早早看穿他们的阴谋,为何要在垃圾堆里找婚姻!
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用力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
这一世,她绝不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些欠了她的,她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这时,宿舍管理员在楼下喊:“颜老师!电话!急事!” 颜清的心猛地一缩,一个强烈的预感击中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迈着虽然还有些虚浮但异常坚定的步伐走下楼梯,拿起了听筒。
“……颜清?”电话那头,传来柳泽急切、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暴怒的声音,“是你吗?你还好吗?回答我!”
“柳泽……”颜清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汹涌暗流,“我没事。只是,刚从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里醒来。”
“我也……”柳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颤与某种决绝,“颜清,听着,不管那是不是梦,有些话,我现在必须告诉你。还有,从这一刻起,离苟启远一点!他……”
“我知道。”颜清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冰,“我都‘知道’了。柳泽,我们见面谈。现在,立刻。老地方,学校后面的白杨林。”
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两个刚刚从三十多年噩梦中挣脱、携带着无尽怒火与决心的灵魂,即将在这个平凡的傍晚,吹响复仇与逆袭的号角。。。
4 白杨林之约
暮色四合,县一中后墙外那片静谧的白杨林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柳泽几乎是跑着赶到,远远便看见那个倚靠在一棵高大白杨树下的纤细身影——颜清。
她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晚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背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单薄而又异常坚定。
他快步走近,呼吸尚未平复。“颜清!” 颜清转过身。那双原本清澈柔和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复杂情绪——惊悸未散、深沉的悲痛,以及一股被强行压制的、冰冷的怒火。
没有小别重逢的羞涩,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审视与确认。
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柳泽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合适的词语,“我做了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梦里……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为了所谓的家,活得像个笑话,最后……”他顿住,观察着颜清的反应。
颜清的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也梦到了。梦里……我很蠢,很软弱,看着母亲受罪,自己也跳进了火坑,最后……”她也停住了,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泽,“死在了一个……本该是家的地方。”
“火坑……是苟启?”柳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家……是龚睿?”颜清同时反问。
这两个名字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无需再多言,彼此眼中那深刻的痛苦、愤怒与恍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不是做了相似的噩梦,他们是共同从一场持续了三十多年的悲惨命运中,挣脱回来了!
“看来,不是梦。”柳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决心,“是老天爷给了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颜清接话,语气斩钉截铁,“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没有拥抱,没有哭诉,一种基于共同秘密和共同仇恨的坚固同盟,在这片寂静的白杨林中悄然缔结。
他们迅速交换了信息。
“需要帮手,可靠的帮手。”柳泽沉声道,脑海中瞬间闪过三个身影——高辉、陈凯、田阳。
前世,在他众叛亲离、被龚睿母子吸干血肉的漫长岁月里,只有这三个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始终没有放弃他。
哪怕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高辉也曾偷偷接济过他;陈凯想办法帮他查过龚睿母子的开销记录;田阳更是多次劝他清醒,甚至在他“病重”时,是田阳第一个怀疑他的病历有问题的,他们,是经过一世检验的、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我联系张舒、王雪、杨娟。”颜清点头,眼神同样坚定。
她想起前世,母亲去世后,是张舒一直陪着她,听她哭诉;在她被苟启家暴时,是泼辣的王雪敢指着苟启的鼻子骂;而杨娟,即使后来嫁去外地,也始终与她保持书信往来,是唯一看出她婚姻不幸并劝她离开的人,这一世,她要紧紧抓住这些真正关心她的人。
5 柳泽的防线·初击
柳泽的行动雷厉风行。他当晚就约见了三个发小。
四人聚在田阳转业后分配到的派出所宿舍里,烟雾缭绕。
柳泽看着眼前这三张熟悉又年轻的脸庞,想到前世他们为自己操的心、费的力,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兄弟们,我可能惹上了个大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有个叫龚睿的女人,估计这几天会来找我,可能会诬陷我搞大了她肚子。”
田阳眉头紧锁,一拍桌子:“妈的!敢这么诬陷我兄弟?泽子,你别怕,老子穿着这身皮,第一个不答应!”前世,田阳就最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高辉眯着眼,习惯性地分析:“泽子,你说详细点。这女人什么来路?凭什么赖上你?这里面肯定有弯弯绕。”他心思缜密,前世就帮柳泽分析过很多次龚睿的破绽。
陈凯推了推眼镜,直接问关键:“需要证据吗?录音设备我能搞到,虽然是最新的玩意儿,效果可能一般,但应该够用。”前世,他就遗憾没能早点帮柳泽拿到关键证据。
柳泽心中暖流涌动,这就是他的兄弟!
于是他将龚睿的更多信息透露出来,众人闻言,又是一通暗骂。
柳泽看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言,给兄弟们布置任务:高辉负责留意龚睿的社会关系和近期动向;陈凯尽快搞到录音设备并教会柳泽使用;田阳负责在必要时提供武力支持和官方层面的照应。
“兄弟们,”柳泽看着他们,语气诚恳,“这次,可能得跟一些不干净的人对上,会有风险。”
“屁话!”田阳瓮声瓮气,“咱们四个,什么时候怕过事?” 高辉和陈凯也重重拍了拍柳泽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两天后,龚睿精心打扮后找到了机械厂采购科。
她捂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泪眼婆娑,言辞凿凿地指责柳泽在一次“酒后”与她发生了关系,如今她怀了孩子,柳泽必须负责。
柳泽强压着恶心,暗中打开了陈凯弄来的微型录音机,冷静地与她周旋:“龚睿,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喝的酒?有谁可以证明?”
龚睿显然有备而来,说出了“如家饭馆”的名字和上个月20号的日期。“就我们两个!柳泽,你敢做不敢当吗?”
“那天?”柳泽冷笑,“那天我在厂里加班到深夜,采购科的考勤记录和门卫大爷都可以作证。而且,据我所知,你怀孕的周期,好像比你说的那个时间要早不少吧?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卫生院找医生对质吗?”
龚睿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没想到柳泽如此镇定且掌握了时间漏洞。“你……你胡说!就是你!”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柳泽逼近一步,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如刀,“替我向苟启问好。告诉他,有些算盘,打错了!”
龚睿如遭雷击,惊恐地看着柳泽,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在柳泽冰冷的目光和隐含的威胁下,她不敢再纠缠,仓皇逃离。
柳泽看着离开的龚睿,暗暗一笑,将录音带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逃出来之后的龚睿,想赶紧找苟启问问该怎么办,正跟苟启在他家楼下“密谋”的时候,却被苟发财撞见,苟发财极不待见这个龚睿 ,“苟启!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赶紧给老子滚回来!”苟启看见苟发财老肉横飞的脸,赶紧结束谈话,“滚”回家去了,留下风中凌乱的龚睿。
显然,这一次的诬陷她失败了!
6 颜清的破局·抚恤金风波
颜清这边,危机接踵而至。
母亲陈桂兰持续低烧,咳嗽不止,去医院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肺部阴影,需要立即住院手术,初步估算费用需要数千元。
颜清强迫自己冷静。她首先安抚住惊慌的母亲,然后立刻开始行动。她想起了父亲颜建国当年因公殉职后那笔迟迟未发的抚恤金。前世,就是这笔钱的缺失,成了压垮她的第一根稻草。
她立刻去找了她的三位好友。 张舒在街道办工作,性格温柔细腻,办事稳妥。听到消息,她立刻放下手头工作,拉着颜清的手:“清子,别急,街道有存档,我帮你查当年的文件,该是你们的,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
王雪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性格风风火火,泼辣直爽。她一听就炸了:“肯定是有人搞鬼!清子你放心,我嘴皮子利索,我去厂里帮你闹,看谁敢昧这黑心钱!”
杨娟则有些特殊。她家境是几人中最好的,父亲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正是田阳的顶头上司。 她本人并没有满足于家里的安排,反而很有主见,正在读夜校的财会专业,打算凭自己的能力考取职称。她冷静地分析:“抚恤金发放有严格流程,拖延这么久,肯定是卡在了某个环节,或者有人故意扣押。我从财务流程上帮你想想,看哪里能找出破绽。而且……”她顿了顿,“这事如果涉及违规,我可以跟我爸提一下,让他关注一下田阳他们那边的调查进展。”
她父亲杨所长为人正派,很欣赏田阳这样踏实肯干的年轻民警,这也是颜清想到找杨娟帮忙的原因之一,不仅能从财务角度分析,还能通过她父亲,提供一些必要的、法律范围允许的帮助。
与此同时,穿着时髦喇叭裤、戴着蛤蟆镜的苟启,“适时”地出现在颜清家,表示听闻伯母生病,他可以“无条件”借钱,甚至帮忙联系市里的“好医生”。
颜清冷着脸将他拒之门外:“不劳你费心,我们家的事,自己解决。”
苟启碰了一鼻子灰,脸上挂不住,阴狠地离开。
颜清和朋友们开始分头行动。张舒查档确认文件齐全;王雪去厂里造势施压;杨娟分析资金流向,并适时向父亲透露了颜家的困境和抚恤金被卡的可能黑幕;柳泽则让高辉和陈凯从侧面打听,田阳更是直接介入调查。
关键突破口在田阳。他有警察身份,调阅了当年卷宗副本也很容易,并“偶然”在一次巡逻中,“遇到”了那个已经退休的财务科副科长。。。
有杨所长隐隐的关注,田阳的调查顺畅了许多。一番政策攻心和心理施压,老科长顶不住,吐露了实情:是苟启通过苟发财的关系,授意他卡住这笔抚恤金,并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证据链闭合!
颜清拿着众人合力搜集到的证据,直接在机械厂厂长办公室摊牌。
厂长面对铁证,勃然大怒,严惩了相关责任人,抚恤金连同利息被迅速、足额地发放到位。
当颜清拿着这笔“及时雨”为母亲办理住院手续时,恰巧又遇到了前来“关心”的苟启。
颜清直接将缴费单拍在他面前,冷冷道:“多谢惦记,不过不用了。另外,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帮’我们保管这笔钱,现在连利息我们都拿到了。”
苟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铁青,他明白,事情彻底败露了。 他看着颜清和她身边那几个眼神不善的朋友(柳泽、田阳等人也在),尤其是看到杨娟平静却带着审视的目光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灰溜溜地走了。
颜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第一场仗,她赢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田阳的可靠正直与杨娟的冷静聪慧,也给彼此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7 恶之同盟
抚恤金事件和龚睿诬陷失败,如同两盆冰水,浇得苟启和龚睿透心凉。
苟发财的办公室里,唾沫星子几乎要把苟启淹没。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小黄毛丫头都搞不定,还得老子帮你擦屁股,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苟发财骂声连连,喝了口水,继续吼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那个龚睿,你要是再敢沾边,就给我滚出这个家!”苟发财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正处心积虑想拿下老职工家属院那块地,最怕这时候出岔子。
好在抚恤金的事过去的虽然久 但也发放了,而且他并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暴露真正的意图是颜清家小竹村那几十亩地,他只能破财消灾,上下打点,替苟启做好“善后”工作。
苟启耷拉着脑袋,心里又恨又怕,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堵得他喘不过气。
城西小旅馆那间泛着霉味的房间里,龚睿猛地将搪瓷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柳泽!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哪点比不上那个颜清!”她美丽的脸上扭曲着,精心策划的“奉子成婚”梦,碎了一地,让她几欲疯狂。
房门被轻轻推开,苟启闪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你还有脸来?”龚睿尖刻地讽刺道,“我的事搞砸了你也别想好!”
“够了!”苟启烦躁地低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得想办法!”
他在狭窄的房间里踱了两步,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我们可以……搞一场初中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龚睿蹙眉,“有什么用?”
“人多,才好办事。”苟启阴恻恻地笑了,“我让钱多多牵头,联络同级的几个班长来组织。”
“钱多多?他为什么会答应?”
苟启嗤笑一声:“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钱多多?因为他做梦都想钱多多!从上学到现在,我可没少给他‘好处’,现在,该他回报了。”
龚睿依旧疑惑:“你到底想怎么做?”
苟启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零零碎碎地低语:“刘芳……她妈住院等钱救命……李艳艳……那个虚荣的蠢货……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听着苟启断续却恶毒的计划,龚睿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算计的光芒。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报复的快意和一种即将得逞的阴险,不约而同地低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柳泽和颜清身败名裂的场景。
8 合纵连横
苟启的行动不算慢。他赶紧找了个由头约钱多多吃饭,在县里还算体面的小饭馆。
“多多,有个好事找你。”苟启给他倒满啤酒,“咱们初中同学好久没聚了,你人缘好,出面组织一下?费用方面,我爸赞助,就是想着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好多同学都住老职工院那边,以后……呵呵,你懂的。不过我爸出面怕大家误会,你组织最合适。”
钱多多一听,眼睛都亮了。既能卖苟启和他爹一个人情,还能在同学面前露脸,这等好事他求之不得。
他拍着胸脯保证:“启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热热闹闹!” 看着钱多多兴奋的样子,苟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龚睿也没闲着。
她私下找到了在夜场推销酒、面色憔悴的刘芳。 “芳芳,你妈的手术费还差多少?”龚睿假意关心。
刘芳低着头,声音哽咽:“还差好多……睿姐,我实在没办法了……”
龚睿叹了口气,塞给她一卷钱:“这点钱先拿着。姐这还有个忙,只要你帮了,后续的手术费,姐和启哥包了。”她在刘芳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刘芳身体一颤,脸上血色尽失:“不……睿姐,这不行……清姐她以前帮过我……”
“帮过你又怎样?”龚睿脸色一冷,“能帮你妈交手术费吗?想想你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刘芳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那沉重的现实压垮了她的良知,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接着,龚睿又联系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艳艳,许以事成之后苟家楼盘“内部价”和一笔可观酬劳的承诺。
李艳艳那双描绘精致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对“内部价”和金钱的渴望,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9 暗流涌动
同学聚会的消息很快传开。柳泽和颜清几乎同时接到了电话。
“颜清,钱多多组织的初中同学聚会,你去吗?”柳泽在厂里的公共电话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你也收到了?”颜清在学校的教师办公室,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我总觉得……有些突然。前世好像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柳泽沉声道,“我怀疑跟苟启、龚睿有关。”
“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颜清认同,“那我们……”
“去!”柳泽斩钉截铁,“躲不是办法。正好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我叫上高辉他们,你也叫上张舒她们,我们提前碰个头,商量一下。”
“好!”
周末,几个人聚在了柳泽那间小小的宿舍里。地方不大,显得有些拥挤,却更添了几分紧密感。
柳泽先把情况和自己的怀疑说了,这几天他们多方打听,才发现钱多多只是幌子,真正背后的组织者是苟启。
高辉摸着下巴,第一个开口:“苟启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他爹盯着老职工院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搞聚会,还躲在后面让钱多多出头,绝对有问题!”
陈凯推了推眼镜,拍了拍身边一个看起来高级些的录音机和小型相机:“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咱们有备无患。我这设备准备好了,保证留下他们的‘精彩瞬间’。”
田阳坐姿笔挺,言简意赅:“聚会那天我调休,跟你们在聚会溜一圈后,我会带人在外面守着,随时能接应,你放心保证出不了问题。”
张舒显得有些犹豫,秀气的眉毛蹙着:“去的话,怕有危险;不去的话,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真拿不定主意。”
王雪性子急:“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正好去撕破他们的假面具!”
杨娟最为冷静,她轻轻开口:“我觉得可以去,但要做好万全准备。我可以跟我爸说一声,让田阳他们派出所那边对悦来饭店附近多加留意,确保不会出大乱子。只要我们自己小心,互相照应,应该没问题。”
颜清看着久违的朋友们,心中温暖,这种感觉让她也大胆起来,同时也坚定了想法:“我也觉得应该去。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备,这次或许是个机会,有阴谋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柳泽总结道:“那就这么定了!聚会那天,我们都机灵点。辉子负责盯紧苟启和那几个活跃的;凯子,证据的事交给你;阳子,外围就靠你和你的同事们了;还有几位女同学,颜清就拜托你们多照应,自己也千万小心。咱们见招拆招!”
众人纷纷点头,一种同仇敌忾的氛围在小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商议完之后各自散去,柳泽和颜清漫步在河边,双手互相牵着,都不想放开,也很迷恋这久违的宁静,这是重生以来少有的安稳。只不过,在这短暂平静之后,他们将迎来什么,现在还无从知道。
10 杯觥交错(同学聚会·上)
悦来饭店最大的包厢里,人声鼎沸。
多年未见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寒暄、玩笑、追忆往昔,气氛热烈。
柳泽和颜清一同出现,依然引人注目。苟启和龚睿坐在不远处,眼神偶尔扫过他们,带着掩饰不住的冷意。
组织者钱多多忙前忙后,满面红光,享受着这份虚假的“众星捧月”。
酒菜上桌,推杯换盏间,各种微妙的情緒开始发酵。
那个外号“赵老瘪”、因拆迁突然阔绰的同学,挺着肚子来到柳泽这桌,语气带着炫耀:“柳泽,还在机械厂啊?听说当采购员了?哎,这年头,光会读书不行,还得有眼光,像我家,拆堵墙就够挣一辈子的了!”
高辉立刻笑嘻嘻地接话,搂住赵老瘪的肩膀:“老瘪,发财了可不能忘本啊!听说你爹最近常去‘小玉理发店’深入交流?陈凯,你说我们是不是告诉田阳,让他们派出所多关心一下个体户的夜间经营规范啊?”
陈凯贱贱地笑着,“对对对,我看行,我这就给田阳打电话。”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赵老瘪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讪讪地找借口溜了。
陈凯在旁边低声对柳泽说:“辉子这嘴,能把棺材板说开缝。”
另一边,李艳艳故意摆弄着她那个闪亮的高仿皮包,对龚睿和其他女同学夸张地说:“睿睿,你看我这包,港城最新款,我朋友特意给我带的!有些人啊,一辈子也就只能是背个破布包的命”(颜清背着个白色帆布包)。
王雪立刻夸张地“哟”了一声,拉着杨娟:“娟子快看!李艳艳这包可真‘别致’!这走线,这光泽,这logo印得跟闹着玩似的!”
杨娟配合地仔细看了看,语气平淡却笃定:“嗯…仿的是前年的旧款,皮质不对,五金粗糙,应该是小商品市场的精品,不会超过二十块。”
周围几个女同学忍不住捂嘴偷笑,李艳艳脸色瞬间难看,龚睿也暗自咬牙。
几个班的班长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招呼大家喝酒吃菜,气氛才勉强重新热闹起来。
柳泽和颜清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坚韧和安心,可能是他们强行改变了命运,让原本苟启和龚睿的计划落空,但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11 暗夜惊魂(同学聚会·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厢里烟雾缭绕,不少人已带了醉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场面有些混乱。
柳泽按照计划,开始表现出“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由高辉和陈凯在一旁“照顾”。
这时,刘芳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到颜清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清姐,我…我头好晕,心里难受,你能陪我去旁边透透气,说说话吗?”
看着刘芳苍白可怜、眼神躲闪的样子,颜清想起初中时她总是给落后的刘芳补课的场景,柳泽、田阳他们已经分析了,谁在聚会上先来找颜清搭话,一定要格外注意,可是刘芳?她会吗? 她给旁边的张舒、王雪和杨娟一个会意的眼神,示意她们稍安勿躁,然后站起身,温和地扶着刘芳:“芳芳,你怎么了?别怕,我陪你去。”
刘芳将颜清引向走廊深处一个僻静的、原本用作储物的房间。
走到门口,刘芳的手抖得厉害,声音细若游丝:“清姐……里面……里面安静……”说话的同时,她几乎是用力将颜清推了进去,然后在关门的一刹那,带着哭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刘芳赶忙从外面用铁棍顶着。
颜清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就从角落扑了上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欲望,正是苟启!
“颜清!老子今天就要定你了!”苟启如同疯狗,将颜清死死按在墙上,粗暴地撕扯她的上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颜清奋力挣扎、呼救,心中却冷静地计算着时间。。。。
与此同时,包厢那边也出了状况。
李艳艳看准时机,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扑到“醉酒”的柳泽身上,一边撕扯自己的衣领,一边哭喊:“救命啊!柳泽耍流氓!他非礼我!”
这一嗓子,让原本嘈杂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龚睿立刻跳起来,指着柳泽尖声道:“柳泽!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简直禽兽不如!”
钱多多也懵了,赶紧过来想拉架。
一些不明就里、或者平时就和苟启关系好的同学,知道苟启和龚睿“走的近”,也开始对着柳泽指指点点。
高辉和陈凯立刻上前,高辉看似在拉李艳艳,实则巧妙隔开她和柳泽,嘴里说着:“李艳艳同学,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凯则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角度。
李艳艳戏精附体,自以为是哭得梨花带雨:“就是他!他趁喝醉了摸我!大家都看见了!呜呜呜……”
柳泽依旧“趴着”,仿佛醉得不省人事。龚睿和李艳艳对视一眼,都以为计划成功了一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
12 雷霆反转(同学聚会·下)
就在苟启即将得逞,颜清的上衣已被撕裂,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心中也开始焦急之时—— “砰!” 储藏室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打开! 率先冲进来的,竟然是去而复返、满脸泪痕和决绝的刘芳!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旧螺丝刀!
“住手!苟启!放开清姐!”她尖声叫道,声音因恐惧和激动而颤抖。
苟启刚开口说道:“你特么的…臭婊……”话还没说完,田阳如同神兵天降,带着两名穿着制服的同事冲了进来!
田阳一眼就看到被苟启压在身下、衣衫不整、泪眼婆娑的颜清,顿时怒火中烧,一个利落的擒拿,将还在发懵的苟启狠狠掼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直接铐上了手铐!
“颜清,你没事吧?”田阳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外套,披在颜清身上。
颜清裹紧外套,身体微微发抖,摇了摇头,看向刘芳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闻讯赶来的王雪和张舒也冲了进来,赶紧护住颜清。
“芳芳……谢谢你……”颜清哽咽着对刘芳说。刘芳扔掉螺丝刀,捂着脸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边的事情刚刚平息,包厢那边的形势也发生了逆转。
就在李艳艳还在不依不饶,龚睿在一旁煽风点火时,“醉酒”的柳泽突然抬起了头,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
他平静地看着李艳艳,开口道:“李艳艳同学,你说我非礼你?从你过来,我就趴在桌子上,我可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倒是你,扑过来的动作挺熟练。”
李艳艳脸色一变,强自镇定:“你胡说!你刚才明明……”
“明明什么?”高辉打断她,晃了晃手里一个小巧的录音机,“你刚才以为柳泽醉倒的自言自语,怎么喊的,我可都录得清清楚楚。需要现在放给大家听听吗?”
陈凯也举起了相机,冷静地说:“我也拍了不少‘精彩’照片,包括你是怎么自己把衣领拉下来的。”
李艳艳瞬间慌了神:“你们……你们合伙陷害我!”
这时,杨娟站了出来,看了一眼颜清和扶着他的张舒、王雪她们。
她目光冷静地扫过龚睿和李艳艳,对田阳的同事(已闻讯赶到包厢)说:“警察同志,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诬陷和侵害案。那边的苟启企图强奸我的同学颜清,已经被田警官控制。这边的李艳艳涉嫌诬告陷害,而这位龚睿…”
她指向脸色煞白的龚睿,“我注意到在事发前,她与李艳艳、苟启均有频繁的眼神交流和私下接触,我强烈怀疑她是同谋,建议一并带回派出所调查。”
杨娟的话条理清晰,身份特殊(所长女儿),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带队的老警察点了点头,示意同事将试图争辩的龚睿和已经瘫软的李艳艳都控制起来。 一场闹剧,至此彻底反转!
只是这场闹剧,最让柳泽接受不了的就是颜清…差一点…就差一点,又和上一世一样的结局。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刘芳一眼,快速走到颜清身边,一把挽在了自己的身体里,生怕失去颜清似的…
13 尘埃落定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颜清在张舒和王雪的陪伴下做了笔录,详细陈述了苟启的暴行。物证(被撕破的衣服)、人证(刘芳、田阳等)确凿,苟启的强奸未遂罪责难逃。
在另一间询问室里,刘芳面对警察,哭诉了龚睿和苟启如何利用她母亲的病情威逼利诱她参与犯罪的过程。
她因为紧要关头的悔悟和关键时刻的阻止行为,加上颜清表示谅解,处境会相对好一些。
对李艳艳的审讯则费了些周折。她起初咬死不认,反复声称柳泽非礼她。
直到杨所长亲自参与了审讯,他经验老到,没有疾言厉色,而是冷静地帮她分析利弊。
“李艳艳,你知道诬告陷害,尤其是这种恶劣情节,要负什么法律责任吗?”
“苟启答应你的‘内部价房子’,他父亲那个项目,现在连拆迁都没完成,资金链非常紧张,这个承诺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干爹’,我们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他有家庭,而且他涉嫌走私,给你的钱和包,恐怕来路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你真的要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自己搭进去?”
一句句,像重锤敲在李艳艳心上。
她想起那个廉价的高仿包,想起苟启闪烁的眼神,想起柳泽那边清晰的录音和照片……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嚎啕大哭着交代了龚睿和苟启如何指使她诬陷柳泽的全过程。
龚睿是最难啃的骨头,她拼命把自己摘出去,声称什么都不知道。
但在刘芳和李艳艳的指认,以及警察梳理出的时间线、通话记录等证据面前,她的狡辩显得苍白无力。
苟发财闻讯急匆匆赶来,看到审讯室里垂头丧气的儿子,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警察拦着,几乎要当场对苟启动手。
“畜生!孽障!老子辛苦经营,全让你毁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县里抬头!”他咆哮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
他试图找关系,但杨所长态度明确,案件性质恶劣,证据确凿,谁也保不了。
最终,因涉嫌强奸未遂(苟启)、诬告陷害(李艳艳)、以及作为同谋组织策划(龚睿),三人被依法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刘芳因有重大立功表现(最终阻止犯罪)且情节轻微,在批评教育后,取得了颜清的谅解,被允许离开。
她走到颜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泪流满面:“清姐,对不起……我真的……没脸再见你了……” 颜清看着她,心情复杂。
最终作为两世为人的颜清,她原谅了刘芳的被迫与悔悟,但那份曾经纯粹的友谊,也如同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重圆。她们终究,成了陌生人。。。
走出派出所时,天色已近黎明。清冷的晨风吹拂着众人疲惫却带着释然的脸。
“总算……结束了。”颜清轻声说,裹紧了身上柳泽那件宽大的风衣。
柳泽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都过去了。”
高辉伸了个懒腰,故意为了调节气氛,嚷嚷道:“饿死了饿死了!泽子,这回你必须大出血,请我们吃顿好的压惊!”
“没错!”陈凯附和,“我这相机胶卷和电池可是耗了不少!”
王雪也活跃起来:“我要吃馄饨,加双份香菜!”
大家都笑了起来,经历了一夜的惊心动魄,这简单的快乐显得尤为珍贵。
田阳和杨娟走在最后,低声交流着。
“今晚,真是惊心动魄啊!”田阳发自内心的地感慨。
“是啊,好在一切都还好。”杨娟微微一笑,晨光中,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望着这群生死与共的朋友,柳泽和颜清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暖意和力量。前世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虽然未来可能还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在一起,便无所畏惧。
本季完
第十四章、【番外】
就在众人一起去吃饭的路上,苟发财开着他不知道几手的桑塔纳,挡住众人,摇下车窗,“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以为这就结束了?咱们走着瞧!”
第一季(完结)

